我要与你圆个梦
当下为何许多人怀念上世纪80年代和90年代初的时光?因为那时的中国是个理想主义盛行的时代,无数的人热爱诗歌,或创作,或阅读、背诵、摘抄,那时的中国尚不富足,无数的人却从牙缝里挤出一个铜板,办刊办报,这些印刷品没有刊号,却是所有诗歌爱好者心中的神圣读物,村庄、厂矿、学校、机关,只要哪里有一颗诗歌的种子,就开始生根发芽。每一种民办诗刊的创办与维持过程,都是一个感人的故事。如今中国诗坛的许多实力诗人,正是当年民办诗刊上的活跃者,他们幸存了下来,继续为中国当代诗创作奉献才智。
我有幸在那个时代写诗,获得精神上的滋养。1992年5月,尚在一所中专学校任教的我,决心把民办诗刊作为一个课题进行研究,于是写下了《运行的地火映亮明日的天空》,向全国征集民办诗刊,那时是手写稿,我不知投给了哪家民间诗刊,又没有留底稿,但肯定那家民办诗刊刊登了我的这篇文字,一下子收到了400多种民办诗刊,正当我准备为这些民办诗刊逐一写下评析文字时,我被抽调到校庆筹备组工作,忙得晕头转向,此事便暂时搁置下来。这年底,我考入报社当了记者,没想到就此远离了文学圈,写“本报讯”和审“本报讯”一晃就是26年!26年间,中国天翻地覆,人们的价值观与社会风气已发生很大变化,在市场经济的海洋里,人们各自为了生存而被经济浪潮所裹挟,那个理想主义时代已一去不复返了。
2006年,我竟然在网络上搜索到了那篇《运行的地火映亮明日的天空》,一阵欣喜,一声叹息。现转录如下——
《运行的地火映亮明日的天空》
就在这个时候,你仔细聆听,远方隐隐传来号角声和呐喊声,这雄壮的音乐淹没了哀叹与呻吟。在工厂、在农村、在学校、在军营,一份份民间诗报,如燃烧的火炬,映亮了中国诗坛忧郁的面孔。一双双沾满泥土、油污、粉笔灰和硝烟的手,把他们崇高的精神花朵举在空中,照耀千千万万蒙昧的心灵,他们为神圣的事业、崇高的艺术,义无返顾地肩负起时代的使命,用血和汗,用真诚和良知构筑起高贵的防线,为中国诗歌保持了最后的尊严。
1992.5.27
作者收藏的部分民办诗刊
世道轮回,小康时代的中国,又有无数的人聚集在诗歌的旗帜下,虽然文学生态已与从前迥异,但毕竟复活了。只是,经济与世界早已接轨的中国,民间出版刊物暂时是不可能的了。
因此,上世纪80年代和90年代初的民办诗刊,是一个民族的心灵史,在互联网和智能化时代,弥足珍贵,不可复制。我深知自己成不了文学大家,那么就在有生之年做点文化事业,为这个民族为未来留存时代记忆。当然,更是为了一个承诺,我不能有负于当年信任我的人们,是他们的信任与期盼让我拥有了如此多的民办诗刊。30年来,我搬了四次家,清理了上万册书,甚至包括发表过我作品的旧报纸,唯有这些民办诗刊,我一直珍藏着。每看到它们,我就仿佛看到那些素不相识的朋友埋怨与失望的眼神。
现在时机成熟了,是我与大家圆梦的时候了,我决定以民办诗刊为载体,策划一个在中国独一无二的文旅项目,这个项目落户到哪里,就一定会带动当地旅游,并对当地文化氛围产生深远影响。我也深信,有远见卓识的地方政府或民营企业家,不会错过这个项目,它将是一代中国人寻找丢失的灵魂的乐园。
为了更加丰富这个载体,现再次在全国范围内征集上上世纪80年代和90年代初的民办诗刊,由于纸质印刷品保管30多年不易,即使有破损污渍都没有关系,让我们一起为积淀中国人文添一把柴。
我能想到的最浪漫的事,就是借诗歌延缓灵魂的蜕化。那个时代的美好记忆,也许是疗救这个时代的一副良药。